奶油迷迭香

落樁

　　Summary：落樁是你未曾言明的心意。

＊搬了很久以前寫的五伏

＊花吐病paro

＊角色屬於jjxx，ooc屬於我

＊都沒問題的話就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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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喜歡五條悟，虎杖悠仁不知道，釘崎野薔薇不知道，除了伏黑惠以外沒有人知道。五條悟也不知道。

　　伏黑惠的喜歡是安靜的，是沉默而克制的。他覺得自己甚至能將心意帶入墳墓，不會打擾任何人。直到那一天。

　　那個冬天日本開始流行一種奇怪的疾病，比起疾病更像是一種詛咒，但前往探查過的咒術師卻都無功而返。它被命名為花吐病，只會發生在對他人有戀慕之心的人身上。患者會感到喉嚨灼燒疼痛，接著從口中吐出花朵，或完整或殘缺，品種不一。

　　治癒的方式是放棄單相思，或是得到對方滿懷愛意的親吻。

　　在花吐症廣泛流行的一個月後，伏黑惠患病了。

　　他對五條悟的心思向來隱而不發，如果不是因為花吐病，沒有人認為伏黑惠有以「愛情」之名喜歡的人。

　　喉嚨開始有隱隱約約的灼燒感，隨著時間加重，連發音都是一種折磨。一開始伏黑惠以為只是普通的感冒，直到他在虎杖悠仁與釘崎野薔薇的面前開口吐出了一朵樁花。樁花的顏色是豔麗如鮮血的紅色。大朵的紅樁落在地上，釘崎野薔薇撿起花，對著伏黑惠說。

　　「你得了花吐病。」

　　伏黑惠愣了一下，看著面前鮮艷的紅花，面無表情，斂下的深藍色眼眸有暗流湧動。

　　「伏黑有喜歡的人？」虎杖悠仁問，伏黑惠沒有回答，釘崎野薔薇把花塞給他。

　　「不想死的話就去告白吧。」

　　花吐病不會讓人死，但會痛不欲生。喉嚨的痛會漸漸蔓延到食道與胃，像有花在那裡扎根，未曾出口的愛意會變成一朵又一朵的花，讓人甚至無法開口說話，每個字都是痛苦的化身。

　　釘崎野薔薇甚麼也不知道，卻把虎杖悠仁帶走，留給他考慮的空間。伏黑惠看著他們的背影，沒有絲毫動搖。

　　他不會說的。

　　熟悉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他聽著這道聲音已經九年，光是透過輕重與頻率就能明白是那個人。那個在自己心上埋下山茶種籽的人。

　　「喲，惠，哪裡來的花？我們學校應該沒有種樁花吧？」

　　五條悟搭上伏黑惠的肩膀，原本瘦弱的男孩在這幾年逐漸長高，變得清俊挺拔，但跟他比起來還是像沒長大似的，五條悟笑著想，沒注意到身旁的少年藏得嚴嚴實實的心思。

　　伏黑惠沒有說話，只是點頭，轉過身要把花給五條悟。

　　「怎麼不說話啊？」五條悟看著那朵樁花，擺擺手，「你收著吧。」

　　伏黑惠慢慢把手收了回來，指指自己的喉嚨，五條悟對伏黑惠的小動作不以為意，關心著學生的身體健康，「喉嚨痛嗎？」

　　伏黑惠點頭，手心攢著花。五條悟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別生病了。最可愛的學生生病我可是會難過的。」

　　少年還是點頭。感覺冬天真的到了，要不然怎麼手冷，胸口也冷？只有喉嚨燙得像要燒起來了。五條悟又寒暄幾句，看伏黑惠是真的不舒服的樣子也沒再打擾，出任務去了。伏黑惠留在原地，看著五條悟的背影。

　　他把自己的心意交給五條悟了。

　　可是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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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硬生生熬了一個月，伏黑惠的花吐病越來越嚴重，幾乎沒辦法開口，喉嚨處的灼燒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自己不堪的愛意。

　　一張嘴就會吐出的紅樁更是赤裸裸的證明。

　　但少年是真的格外能忍，釘崎跟虎杖作為局外人都替他捏一把冷汗，害怕不知不覺甚麼時候伏黑惠就因為疼痛而死去。儘管花吐病與死亡並不直接相關，但它帶來的痛楚實在過於強烈且直接，罹患花吐病的患者結局不外乎三類，放棄單戀、得到所愛之人的親吻，與因為痛楚而自殺的人。

　　就連五條悟都知道伏黑惠得了花吐病這件事情，由家入硝子告知的，彼時五條悟還在祓除咒靈，聽到這個消息手下的動作都重了三分，也沒有先前嬉鬧的樣子，很快解決任務回到咒術高專。

　　但是無論誰出手、誰開口，誰勸戒或者誰威脅，伏黑惠都無動於衷。

　　放棄喜歡五條悟？他做不到。

　　告白？這只會毀了他們現在的關係。

　　還不如繼續這樣痛著。痛也是好的，如果戀慕非得要用一種方式存在，還有比痛楚更適合的嗎？

　　伏黑惠開口，當著五條悟的面吐出一朵豔麗的紅樁，他也不再想著要把花給五條悟了，拒絕一次就夠了，再多只會顯得難堪。他把花隨手丟到垃圾桶裡，那裡滿滿的都是紅色的、滿腔真心遺留的殘骸。

　　「惠，你喜歡誰？」五條悟問。

　　伏黑惠看著五條悟，默默閉上眼睛，他害怕自己的演技不夠好，騙不過六眼，藏不住自己沉默的心意。他慢慢搖頭，連否認的動作都顯得吃力。

　　「不要喜歡那個人了，那只會讓你痛苦。」五條悟的表情有點說不上來的複雜。伏黑惠想，他可能是知道了，只是拐彎抹角地勸說他放棄。

　　「他不值得。」五條悟說。伏黑惠睜開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張開嘴，在吐出花瓣的間隙，斷斷續續地說。

　　「他……值得。」

　　五條悟值得所有人喜歡。

　　落下的紅色花朵就是一種證明。

　　五條悟沒有說話，眼罩遮住了他大半表情，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開闔。別說，別說。伏黑惠在心裡想著，不要拆穿一切，不要連暗自戀慕的權利都收回。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五條悟還是沒有說話。

　　走之前他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見伏黑惠吐出的紅樁裡摻雜了另一種鮮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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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大概是東京花吐病持續最久的患者，其他的患者或者告白達成圓滿結局，或者獨自舔舐傷口放下戀心，或者無法忍受疼痛最終自殺，而伏黑惠還是那樣，他甚至還能單獨出任務祓除詛咒，只是吐的花一天比一天多，他也幾乎不再開口，倒跟狗卷棘有幾分相似。

　　沒有人知道這個疾病的終點是甚麼。除了死亡與康復，無藥可醫的花吐症的後續究竟是甚麼樣子的，除了伏黑惠。

　　他拿著衛生紙擦拭嘴角的鮮血，跟紅樁一樣的顏色沾在蒼白的嘴唇邊顯得格外悽豔。伏黑惠猜想花吐症不只影響喉嚨，還有食道與胃，灼燒感更像是胃食道逆流，他想，幸好最近大都是單獨執行任務，回到咒術高專後也大部分在床上養病，無人知曉他現在的狀況。

　　他回到宿舍的房間裡，看見椅子上坐著銀白色頭髮的男人，戴著眼罩，聽見開門的聲音後抬頭看向他的方向。

　　「……老師。」他艱難地吐出話語，喉嚨像是著火一樣發著尖銳的疼。四捨五入也是五條悟帶給他的痛，不說甘之如飴至少也心甘情願。

　　「不舒服就別講話了。」五條悟扯下眼罩，冰藍色的眼睛看著他。

　　伏黑惠點頭，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五條悟面前，捧著剛剛開口時落下的紅樁扔進垃圾桶裡。

　　「最近還好嗎？」五條悟問，在那之後一個禮拜五條悟都沒和他開口，熊貓學長還跑來問他們是不是吵架了，伏黑惠只是搖頭，大概是大人的單方面發脾氣吧。

　　伏黑惠點頭，他不想男人為他擔心。

　　「你總是這樣。」五條悟嘆了口氣，語氣失去了平時的戲謔，「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他不明白。就像伏黑惠總是不明白五條悟的想法一樣，五條悟也不能完全理解伏黑惠的心思。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不想不招人待見，不想要自己的喜歡成為一種負擔，於是便不說出自己的心意。

　　五條悟伸出腳踢了踢身邊的垃圾桶，紅花一跳一跳的在垃圾桶裡變換角度，倏地，有另一種摻著紅色的白色映入他的眼中。

　　他顧不得髒，伸手去拿，伏黑惠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五條悟從垃圾桶裡拿出一團沾血的衛生紙，俊美的臉龐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怎麼一回事？」

　　伏黑惠不去看五條悟。

　　「花吐症更嚴重了，嚴重到要吐血，對嗎？」五條悟低沉的聲音像是下一刻就要撕碎這個空間，伏黑惠輕輕點頭。

　　「他到底哪裡值得你這樣遮遮掩掩？不告白也不放棄？惠，你甚麼時候變成這麼膽小的人了？」

　　伏黑惠是勇敢的人嗎？他有些恍惚的想著，張嘴想說些話，卻只是吐出一朵又一朵碩大的紅樁。像血一樣鮮艷淒厲。他是勇敢的人嗎？

　　他捧著紅樁，不顧撕心裂肺的痛，把花遞給五條悟。

　　五條悟想要勸戒伏黑惠放手的話語停在嘴邊。他看著伏黑惠的手掌，上面有一朵美麗的紅花。伏黑惠的神情認真且決絕，不像是遞出一朵花，而是將自己的真心交付給他。

　　他看著自己的學生，照顧九年的男孩在時光流轉間成長成一位精緻的少年，五條悟從來沒有設想過伏黑惠對他有異樣的心思。或者可以歸功於伏黑惠掩藏的十分完美，沒有人能察覺他小心翼翼安放好的情感。直到這一刻，總是寡言的少年將那朵花遞給他，才堪堪觸及從來未曾表露的心意。

　　伏黑惠沒有等到回應。他從五條悟那雙冰藍色的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裡也沒有窺見任何一絲一毫踰矩的感情。

　　他很淺很淺地笑了一下，忽然也不覺得疼了，捏碎手中的紅樁，扔進垃圾桶裡。

　　原本乾淨的嗓音有些嘶啞，「對不起。」

　　那一刻五條悟直覺好像失去極其重要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失去甚麼，也不知道伏黑惠為甚麼要道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覆少年一片赤誠的心意。而伏黑惠沒再說話，走到門前拉開門，對五條悟做了個手勢。

　　五條悟沉默一會，忽然站起，走到伏黑惠面前把門關上，將少年壓在門板上，低頭就去親吻伏黑惠的唇。是那種單純的嘴唇觸碰著嘴唇的親吻，半晌後五條悟才鬆口，往後退了兩步。

　　伏黑惠卻只是笑，張嘴後吐出一朵又一朵的紅樁，落樁是最簡單直白的證明——治癒的方式是放棄單相思，或是得到對方滿懷愛意的親吻。

　　「五條老師，你是不是太小看喜歡了？」

　　在五條悟神色不定的凝視之下，伏黑惠再一次將門拉開，他抹了抹自己的嘴角順帶抹去一些隱隱約約的血跡，聲音平淡。

　　「請你出去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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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應該是兩年前寫的，今天偶然翻到就放上來了！

有彩蛋，歡迎解鎖

ps今天還翻到好多惠右的車車，但不知道車車可以怎麼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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